根据我的简历，你可能会认为我成为终身教职的道路非常顺利：硕士学位，博士学位，两个博士后，教授职位。然而，真实的故事却更加曲折。在攻读物理专业研究生期间，我非常茫然，以至于为了逃避，我花在网络象棋、政治活动和志愿服务上的时间要比花在课业上的时间多。在获得博士学位后，我几乎离开了科学领域，去从事商业咨询或政治工作。最后我留下来了，但我换了专业。我和我的第一位博士后导师没有发表过一篇论文。在我第二次做博士后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如一个似乎想出所有好点子的同事。在那段时间里，我经常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挣扎的人，而其他人都一帆风顺。

   我在贝勒医学院任教9年，如今在纽约大学工作，这改变了我的看法。学生和博士后们跟我分享了他们与拖延症和冒名顶替综合症的斗争经历。他们也与导师们分享了各自的挫折——没有为宏大的想法提供具体的指导，一时冲动改变项目，与现代方法脱节等等。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我们的团体并不善于公开谈论这类个人挑战。所以，在2014年，我和我的同事Cristina Alberini在纽约大学发起了一个每月一次的系列活动，名为“在科学中成长”。在30分钟内，一位嘉宾讲述他们的人生故事——重点讲述困难、疑惑、弯路和失败，随后进行讨论。宣布这些活动的电子邮件中包含“官方”和“非官方”的个人简历，以强调两者间的区别。从做了两年助理教授的教员到纽约大学校长，活动的嘉宾不一而足。我们还邀请了一些离开学术界的校友，包括一名期刊编辑、一名编剧和两名神经科学家出身的数据科学家。

   这个系列活动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一帆风顺的职业道路是非常罕见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初级教授描述了他在博士学习初期是如何感到漫无目的和不满足的，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坚持不懈地出现”——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方法。另一个教员描述了令人沮丧的转变：从明星研究生到支持程度较低的实验室中不受重视的博士后。我们听说了长期异地恋的痛苦，工作狂如何导致婚姻的失败，以及未受过大学教育的父母提出的不切实际的期望的挑战。

   每个故事的某些元素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位嘉宾是作为戏剧演员开始他的职业生涯的，而另一位则不得不面对导师的去世——但它们都凸显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几乎每个人都面临着挑战和挣扎。在我们为评估这个系列而进行的一项调查的回应中，有人写道，“它提醒我，教授们也是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会经历同样的痛苦，这没什么。”另一名学生写道，这些活动“让我觉得自己与系里和同学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了。”

   为了扩大影响，在过去几年里，每当我在另一个机构做科学演讲时，我都要求做一个“在科学中成长”的演讲。演讲后留下来和我交谈的人总是比在科学演讲之后还要多。在我访问之后，几个部门已经开始了他们自己的系列讲座。这些活动有时会让我对自己的故事有新的见解。例如，剑桥大学的一名学生指出，尽管我告诉学生不要通过超越同龄人来获得自我价值，但正是这种思维模式让她取得了现在的成就。这番话让我思考，在学术界，竞争是否具有破坏性、健康性或必要性。我也很高兴看到与会者敢于谈论他们自己的奋斗，而随后在走廊继续进行的对话表明任务已经完成。■

Wei Ji Ma是纽约大学神经科学和心理学副教授。查询 growingupinscience.com获取更多信息。请将您的职业生涯故事发送至SciCareerEditor@aaas.org。

DOI: 10.1126/science.357.6354.942

鸣谢：“原文由美国科学促进会（www.aaas.org）发布在2017年9月1日《科学》杂志”。官方英文版请见https://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57/6354/942。